那人一路七拐八绕，转进了一处深巷便停住了脚步，故予酌身上还挂着些鸡零狗碎，面上的柔和却早已不见了踪影，反倒是周身都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他面上冷硬，语气不善：“你来此作甚？”

那人缓缓向他走近，走出了身后那片黑暗，露出一张白净稚嫩的脸，是个看样子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郎，那少年眉眼弯弯生的一副好皮相。

“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故予酌见那人一张笑面皮，好不悠闲自在，面色越发难看，阴沉着张脸沉声道：“你给我滚回去。”

他话说得半点不留情面，那少年也不恼，面上依旧挂着笑：“怎么，怕我动他？真是无忧无虑啊，现下他怕是还在哪个小摊前流连忘返呢。”

故予酌并不说话，只死死盯着那少年，过了半晌才又开了口，语气不由沉了几分：“我叫你滚回去。”

那少年面上的笑终于垮了下去，一张稚嫩的脸庞说不出的阴鸷，语气冷森森的：“莫姜菻，切莫狂妄自大，你可莫要忘了谁才是这九重天上的主。”

闻言，故语着冷笑一声：“主？你父亲尚且不配同我提主，你算什么东西，也敢。”

一句话说得轻佻傲慢，少年原本变阴鸷的脸上多了一丝怨毒，语气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莫 姜 菻。”

不错，这少年正是那九重天上的帝神云觞，云觞深吸一口气，很快调整好了情绪，望向故予酌，语气无不怨毒：“你不会真以为你护得住他吧？”

“护得住护不住那都是本尊自己的事，与你无关，还望帝神切莫多言多行，否则便莫要怨怪本尊不客气。”

见他满不在乎，少年面上浮上急色：“莫姜菻，你莫要忘了他是什么身份。”

“身份？”故予酌冷哼一声：“原来帝神还记得他的身份，我还以为帝神早就忘了呢，帝神既还记得他的身份就该知道，他可比帝神您尊贵多了，下次可再不能口吐妄言了，否则便是大不敬。”说完故予酌也不去看云殇那灰白的面色，只一甩袖便转身大步离去。

云觞气得咬牙切齿，一双眼睛死死瞪着故予酌离开的方向，一拳狠狠捶在了墙壁上。

沈绻是在被一个摊主抓住索要饼的银钱时呆愣间才发现跟在自己身后的故予酌早已不见了踪影，四下望去，哪都看不见故予酌的身影，沈绻顿时急了，一甩手就想去找人，不想那老板手劲却奇大，他这一下并未甩开，老板见他想走，料定是个要吃霸王饼。这好好的一个小伙子，怎的还能干这种勾当呢。越发将沈绻抓紧不让他走，嘴里嚷嚷着给钱。

沈绻试了几次，想把手腕从摊主手里拽出来都没能成功，和摊主说了自己要去寻人，那摊主也不放手，只嚷嚷着给钱，周围顿时吸引来了一群看热闹的人，三三两两的议论着。

沈绻顿时有些不耐烦，想他堂堂沈三公子，何时受过这种待遇，在桑郡时，他是郡主的嫡长子，谁都得捧着护着，后来到了苍和山庄又是宁华君最疼爱的三徒弟，宁华君飞升后，大师兄齐连君对他的宠比起师尊宁华君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何时被人拽着要过钱？

沈绻自从醒来后，除了储物空间和乾坤袋里的东西外，其余放在身上的东西都不见了，估计是在幻境中打斗时不小心落在了哪个犄角旮旯里，挣不开手，沈绻无法，只得再次拾起耐心，和摊主说：“我钱袋子走丢了，我现在得去找他，找到了就给你钱，行吗？”

谁想摊主根本不吃这套，不信他钱袋子走丢了的鬼话，拽着他死活不撒手，非要让他把钱掏出来，要是信了才真是有鬼了。

沈绻见这摊主油盐不进，呼出一口气，气得差点冒烟，他都说了自己钱袋子走丢了，这摊主还是不依不饶，实在是无理取闹，就在沈绻决定动手好好教训教训这不讲理的摊主时，手腕忽地被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握住，沈绻回过头见是他的钱袋子回来了，便卸了手中力道，喜笑颜开。

不急开口便先从故予酌怀里掏出了钱袋子拿了一两碎银便塞在了摊主手里：“给你给你，都说了是我钱袋子走丢了，等钱袋子回来了就给你，又不是不给，我沈三还能欠你这两文钱吗？”

摊主看着手里的碎银，掂了掂，足足一两有余，面上堆笑，道：“公子，用不了这么多，饼只三文铜板。”

沈绻不在意的摆摆手：“多的算赏你的。”

一听有人要拿一两银子买他一个饼，摊主顿时觉得这怕不是个娇生惯养不识数的小公子，就是脑子不太好使，面上却笑得更加谄媚，连声道谢。

第13章 初相识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