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次他们大了一点,落到小星手里的两个糖果,变成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玩具木马。
父亲又问他:“为什么给你和小星一人一个的玩具木马,最后都会在小星这里。”
这时,他手中由拼音标注的书本,已经换成了全汉子的。
他看着这回不再哭红着眼睛,只是眼神有些胆怯望着自己的弟弟,回答:“因为我不喜欢玩木马,这是我送给弟弟的。”
父亲又很满意,而这次免受责罚后的弟弟没有和他说谢谢,而是手里拿着木马,兴奋地一蹦一跳走开了。
他知道,父亲并不是真正地想要问他“糖果”,还是“木马”的问题。
父亲只是想通过“糖果”和“木马”的事件,让他意识到,他和弟弟是属于一体,弟弟受到责打,他也不能免除疼痛。父亲教他这些,是打算把家族的责任与担子交到自己手上,而弟弟得到的,就是家族长辈们无限的宠爱与宽容。不过在这之前,父亲在确保自己会是一位合格的家族继承人之前,也要确保自己会是一位足够对自己弟弟包容的好兄长。
十几年来,孔亦勋从来没有想过这有什么不对。因为从出生起就是这样,他不能说自己也喜欢吃糖果,不能说自己也想要玩木马,更不能说自己一直以来都羡慕甚至是嫉妒弟弟,羡慕他可以拥有长辈们的宠爱,羡慕弟弟可以胡闹,羡慕弟弟有即使是做错了事情还可以被无限的包容与原谅。
这一切的一切……他都忍耐了。只是因为,他是哥哥,是父亲长辈们抱有期许的家族的未来。
可是……可是现在……
课上,孔亦勋抓紧自己桌子上的铅笔,目光痛苦又狰狞,眼里落下泪水来,铅笔的笔芯深深扎进了肉里,流血不止也没有发现。
他想到刚才,南荞附着在自己耳边,对自己说的那几句话:“你自己不行,你就给我找其他人来啊。就当是为了我,这是你自己的问题,你不能那么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