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蜜蜡珠花吗?那珠花最贵的是花芯中的金刚石!许福娘心里咬牙,却是半点不肯相让的,“那对珠花我明个儿也是要用的,正好戴了给我姐姐瞧瞧。”
被许以柔这么一打岔,许福娘这状告的索然无味起来,她站起身,“祖母我先回去了,明个儿还得赶早儿往我舅舅家去呢。”
说罢也不理许以柔,梗着脖子走了。
“娘,你看看这死丫头!”许以柔指着扬长而去的许福娘,气的脸都青了,“真跟她那个娘一个样!”
江老太太睨了女儿一眼,有道是远香近臭,以前女儿几个月回一次娘家,她们娘俩儿的感情好的没话说,现在女儿三天两头往娘家跑,江老太太才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女生外向。自己生的闺女,眼里只有她自己的闺女,每天想的就是怎么从娘家捞银子,“叶氏不止是你弟妹,还是许家的当家主母,你说话也注意一些,传到她的耳朵里于你有什么好处?”
“娘!”许以柔没想到亲娘会这么说自己,“我说什么了你就这么指摘我?”她捂着脸大哭,“还有二弟,他可是许了我的,说让我家老爷把我扶正了,可现在怎么着?人家新媳妇都要进门儿了,我只怕连个站的地方都没有了,你们可曾为我想过?”
许以柔一哭江老太太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她也没想到楚望江那么难说话,居然死活不肯照着儿子的主意办,同意许家将许以柔接回,也任由许以柔再嫁,但换个身份做楚家当家主母是绝不可能的,“谁叫人家越走越高了呢?儿啊,咱没那个做将军夫人的命啊!”
江老太太也跟着开始抹眼泪了,原以为楚家得罪了沈家,便是为了许家的庇佑,也会将女儿扶正的,“那姓沈的也是的,闺女都叫人糟蹋了,竟然也忍了?”
现在好了,沈家一直没动静,楚望江胆子也大了,竟然开始谋划再娶的事了,这万一新媳妇再生个儿子出来,自己女儿以后可怎么活?
“你有什么可怕的?便是他再娶,你也养大了哲云,又给他生了三个女儿,哪个正室敢在你跟前挺腰子?当你兄弟是摆设?”江老太太一声比一声高,“我还是那句话,你将哲云那孩子拢络住了就什么也不用怕。”
……
叶氏看着垂头丧气坐到自己面前的女儿,才刚被女儿狠狠伤了的心一下子软了,她仔细端详了许福娘脸颊片刻,庆幸自己还没有完全失智,这会儿也就是微微有些红肿,倒没有指印留下,“刚才是娘一时气急,娘不该和你动手的。”
叶氏先赔礼,许福娘的眼泪又止不住了,她抽泣了几声,“我知道的,这个家娘才是对我最好的,我不该那么说娘的,娘都是为了我。”
见女儿如此懂事,叶氏将她揽在怀里,“咱们回来也一年多了,你难道还没有看明白么?这洛阳城最是拜高踩低的地界儿,你爹这样的官儿在人家眼里什么都不是,又有几个人会将咱们娘们儿看在眼里?”
叶氏这话可是诛心之言了,许福娘想着自己出门受的待遇,眼眶又红了,“女儿还是喜欢金陵。”
女儿是喜欢走到哪儿都有人奉迎的感觉,叶氏轻叹一声,“可你爹志不在那,你爹是想像你舅舅那样,有朝一日也能为部堂大臣。”曾经的她以为那不过是唾手可得的事,现在却发现,她的丈夫并不像她想象中那般精明强干,能力出众。
许福娘并不觉得许以尚的的理想有什么错,她的父亲就该是部堂高官,而她就应该像叶茉和李庭兰那样,走到哪里都有人捧着,随时可以进宫给贵人们请安,“这都怪李家,若不是他们记恨你,硬压着爹爹,他早就升官了。”
叶氏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女儿,后头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她现在真的有些后悔了,后悔当初对李庭兰太过疏忽,更后悔太过溺爱这个小女儿,将她教的任事不懂。
朝堂上的事连她都不是十分明白,叶氏也不准备和女儿讲了,她一脸正色的扳正许福娘的身子,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就算是为了你爹,你也得忍,也得学会低头,跟那些父亲比你爹官位高的姑娘低头!你若想像那些国公阁老家的女儿一样,就得帮你爹升官!明天你就去哄大姐回心转意,让她还像以前那样将你当作亲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