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太疲惫了，死气沉沉。

叶明没在意他的态度，继续说：“第一，不可急躁，不可再出现过载使用法术的情形。第二，根据我对它的观察，你还剩100年可活，且是在它不恶化的情况下。第三，只要它还在，始终是个威胁，我有七成把握，取出后，尚能不影响、或只轻微影响你的灵根，你可踏踏实实地继续修行，你自己选择。”

“我选……”林钟奕声音细微。

他听不理解，只知道，里外都不好受。

仙坛山的前辈们谁都没明说出，因为这是一件羞于启齿的事：

这种从灵体中暴力窃取灵气的行为，有违仁道，从来属于邪术，往往在邪教徒中流行，被窃取者，只是牺牲品，别说有损灵根，就是掏空了，把人给掏没了，那也是无所谓的，它真正的名字，叫做【炉鼎之术】，还是炉鼎之术中最残忍的一类。

用邪术救人，实在为难叶明了，他从不屑于这些，能保七成胜率，已然尽力。

选择又交还给了林钟奕。

林钟奕反应迟钝，一脸的不领情，小声说：“我不选，也不要被选。”

“你……不识抬举！”代掌门朱子跃斥责。

叶明却是会心地一笑，没叫其他人看到。

叶明扶起林钟奕，拔出他胸口的刺，指尖轻点，为他止住血，还喂给他服用了一颗丹药。

顿时舒服了些许。

“谢谢，掌门。”

“嗯，不客气，你先静坐一会，我再给你说细些。”

“好。”

叶明在林钟奕旁边席地而坐。

讲的是一些修仙的原理，还分享了自身的感悟。

他感叹说：“我若没有那一枝次灵根，天劫早可渡过。如今怎么磨炼它，都难补先天之缺，好在千年可长一寸，如今也到了四品。”

“总会有办法的，对吧。”林钟奕喃喃自语。

“对。修仙路遥，不必惊慌，多年后，未必不能破局！”

“嗯……”

叶明背身于众人，独独看向他，眼中满是不易察觉的神伤。

三千年过去，天下是否如你所愿呢？

如今眼前这个曾有一面之缘的少年，成了叶明所期许的一个异数。

林钟奕没有说话，将听亦听，微微点头。

失血过多，大梦初醒，心间一片茫茫渺渺，又很乏力，实在困倦了。

思绪逐渐迷糊。

耳边若有声音，一些零零碎碎的话语。

他尤其记得，开阳仙人叶明好似小声地问了他一个问题，那声音就像直接倾入心灵的沟通。

仙人问：你确实，不记得我了吗？

林钟奕迷茫地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