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骆书新说那人掉进池塘真的和他有关的时候,姜鉴发现自己会站在公义这边。

他喜欢骆书新,也能共情骆书新为什么做出那样的选择,甚至如果位置调换,他也可能做出一样的选择——但他不能因此就昧着良心说这件事情是对的。

“对不起,”姜鉴不想撒谎,“但是真的,你那时候没有做更过分的举动真是太好了。”

幸好你没有做更过分的事情。

幸好那个人掉进池塘不是你推的。

幸好那个时候有人经过,让你不用在七八岁的年纪就亲眼看到死亡。

如果真的做出了这一切,你不一定有自己想象的那般释然。

姜鉴觉得,如果真的发生了,骆书新可能会说不后悔,但他不一定能做到不做噩梦。

骆书新愣住了。

一直以来,和那个人相关的一切都被他密封在一个小匣子里,沉在心海的最深处。

那个小匣子里关着他最深沉最黑暗的情绪与思想,从他的童年开始积累,攒了这么多年,越攒越多。

骆月隐约察觉到那个匣子的存在,所以他带着骆书新逃离那个小山村,并且花了很长一段时间矫正骆书新的思想,希望骆书新做一个正常人。

但骆月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那个匣子上叠加了一层又一层的封印。

只有骆书新知道那个东西仍在那里,不曾消失。

可就在刚刚,姜鉴说“真是太好了”的时候,他隐约感觉到有一缕微风飘进了那个叠着层层封印的阴暗得见不到光亮的匣子。

沉重浓郁的气息被那丝微风吹拂开,隐隐间居然有几分淡化的趋势。

他一直对自己说后悔,觉得是那时候的手软导致了后续更加深重的苦难。

骆月一直对他说不对不准不许,说他应该要做一个正常人,一个正常人是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的,自己有那个想法就是不对的。

只有姜鉴对他说太好了。

他共情了骆书新的苦难,理解骆书新的选择,同时庆幸于骆书新当时的“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