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书新疲惫太过,靠在姜鉴肩头睡了一会儿,但闭眼不到二十分钟就突然惊醒,额头都是冷汗。

心悸,气短,恍若踩空一般的失重感。

梦里的失去还笼罩着骆书新的心神。

姜鉴,“做噩梦了?”

骆书新咽了一下口水,整理好情绪,没有否认。

姜鉴:“会好的,不是说这次来的那个专家很厉害吗?骆姐会醒的,很快。”

骆书新:“嗯。”

姜鉴:“你昨天没听主治大夫说我们运气有多好?从外地来参加座谈会的专家,刚好咱们赶上了。”

骆书新侧头看向姜鉴。

原本俊俏到耀眼的少年仿佛褪了色,如同传世水墨画被放在地下埋了千年,被虫蚁噬咬,被泥水浸泡。

原本就没多少肉的脸颊愈发清减,下颌骨的线条锋利到像是会硌伤自己,脸上也瞧不见什么血色,眼底的青黑,难掩的倦容,像是被抽走的神魂。

所有人都说姜鉴最近瘦削憔悴的厉害,可骆书新又何尝不是如此。

区别大概是姜鉴还有人关心在意,而会关心骆书新的人此时躺在ICU里。

骆书新想对姜鉴说点什么,可张口却是无言。

姜鉴最近一直在陪着他,几乎成了骆书新的骨,没有姜鉴,骆书新就是一具空壳。

明明姜鉴自己也才刚刚遭逢巨变。

说谢谢太浅薄,说抱歉太生疏。

思来想去,骆书新觉得自己也许想说的是,还好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