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天他们偷偷在盘山公路飙车,劲风擦着车窗,他冷静且不近人情地播动方向盘,仿佛降罚人间的神明。
可一双眼睛里充斥着无尽的哀恸,像下定某种决裂的决心。
因此在听到他说
“我在做别人小三呢。”
的时候,他即觉得理所当然,又极为震惊。
理所当然是因为他果然有事要说,震惊是因为这件事他不能够接受。
他可以有千万种意外,唯独不能是最肮脏的那种。
这是人的本能。
他说,在那时候,无父无母,陷入绝境,只差那么一刻,他就会沉在蒲江河底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是一个叫蒋超的人,在那一刻到来时,给了开了一尚希望的门,只是这尚门所付出的代价,是要他变脏。
“你说,我该怎么选呢?阿肃。”
风吹得他的声音模糊,赤色的小狐狸趴在他怀中,仿佛听出了他语气的忧郁,轻舔他的手掌。
肖肃天旋地转,不知是因为晕车还是那些话冲击力太大,一时不知道从何回应。
“现在他把我踹了,我应该是解放了的,可我还是很贱……要想他……”
“别说了。”
肖肃不自觉把手中的瓶子捏得变形,水泼湿袖子。
“别说了,小川。”
重复这句话,似乎在提醒他又似乎提醒的是自己,要回过神,不能沉沦下去,让彼此都不好受。
“回去吧,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