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一句话, 让一切都有迹可循了起来。

为什么几次三番进过家门,生活迹象明显,可从来不见弟弟时宥以外的家人。

过节过年回家,电话联系, 为什么从来不提及父母两字,只有弟弟的存在。

弟弟班主任来电不是父母,弟弟升学家长会不是父母。

沈焰有意避开自己的父母家庭, 却不想连时竟的情况也一并忽略了个干净。

答案早就明晃晃得摆在他眼前。

车祸一年,从始至终照顾时竟的, 只有一个时宥。

他自称了解时竟的足够多,反而连这样明显的异常,到现在才引起他的注意。

他到底是有多自大。

沈焰抹了一把脸, 露在外面的黑眸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心疼。

疼得他像是被火里滚过的烙铁,穿心而过。

他对亲情向来淡薄,从不在意那对生物学上的父母。

直到时竟教会了他, 除亲情以外的感情, 失去时那份难受和痛苦饱尝了遍。

这样的滋味, 连他都承受不住,何况是时竟这样的人。

万欣。

时竟的母亲。

跳楼自杀。

竟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他甚至不敢去想那一年,时竟是怎么度过的。

“我知道了。”沈焰想起来电话没有挂, 声音又哑又低。

张叔:“少爷如果没有其他问题,我就挂了。”

沈焰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垂着眸子,捏着手机的指尖开始发颤。

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 出神地迟迟没有动作。

“少爷。”大约过去一分钟左右,张叔的声音再次从手机听筒里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