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以清扯开柳无隅的手。不是自残,而是想要探清楚靳陶山的底线。是不是像她想的那样,他更怕她死。她不是专业的,只是大概知道避开要害。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身体也伤到了根本。
说的人三言两语轻轻松松,听的人反而被压得喘不过气。
黎以清搭着柳无隅的肩膀起来,她从柳无隅脸上看到了懊悔。不太明显,像藏在荷叶底下的鱼。露出了一点鱼尾。
“所以啊…你说说你自己是不是活该受这些。”她的手指戳着柳无隅的胸口。戳心窝大抵也是如此。
“对不起…别的我都不要,我只求你活下去。要惩罚我丢弃我,找到那个能重新让你笑的人也没关系。只要你好好的活着……”
黎以清的手放下来。这是怎么了?突然间像只露出肚皮的刺猬。
“你在怕什么?”
“怕重蹈覆辙。怕保护不好你。怕…很多事情。”
过去的故事要说。黎以清听着。原来三言两语背后的真实情况如此复杂。那时候只听爸妈说嫂子的妈妈在家里摔倒脑出血抢救无效去世的。
“不管我做多少都没有用。命换命消解的是仇恨。她不恨了却也没办法回到过去。那部分被挖掉的血肉长不回来。我治不好。”
柳无隅低下头,到头来什么都没有保护好。
黎以清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柳无隅常说要保护好自己。
“我不是嫂子。我比嫂子要幸运,我家里人爱我支持我。所以…我不愿意辜负自己更不会让他们伤心难过。柳无隅。你更应该关心一下你自己。你快要把自己掏空了。”
一份只靠单人支撑的感情,怎么撑,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拿出来补那缺失的。补上了有机会休养生息,补不上就会像现在这样。事事都是遗憾,背负着过去所有的失败往前走。
每一步都是荆棘。还能走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