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为什么当时没有告诉张律吗？”

赵熙点头。

“因为我以为不说也可以的。”

来做离婚咨询的当事人提及离婚原因时总会吞吞吐吐，觉得有些事情不说也是可以的。

在进行辩护之前，律师就像是侦探，要一点一点发掘真相，先是关于委托方的，后才是关于整个事件的。

然后抽丝剥茧，找到最有利于委托人的论据论点，一点点展开。

而此刻，赵熙终于得以知晓故事的原貌。

”如果，”她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如果，我们没有再次遇见，你会不会就这样骗自己骗下去了呢？”

苏樾影却没有即刻回答，她闭着眼睛思考了很久很久，久到赵熙以为她睡着了。

终于，她开口说道：“不会，我或许不会这么早想要离婚，也不会这么顺利地搬出来，但总有一天想要离婚。”

结婚不是找一个室友那么简单，因为常逸是女孩子，所以两家人催着她再生一个男孩，可是如果下一个还是女孩呢？

她可以忍受和男人共处一室，可是有些事情痛苦就是痛苦，无法忍受就是无法忍受。怀上常逸尚算顺利，只是没人知道那些日子她吐了多少次，哪怕是现在想起来她也觉得恶心。

她一度陷入自我厌恶，每次做完都要洗澡洗很久。她恶心，她也怕，她不想回忆，更不想再经历一次。

听到她的回答，赵熙长舒一口气。

她并非害怕苏樾影的一切决定都是因为她，而是害怕万一自己没有去找花朝乐队签那张专辑，或者苏樾影缺席去年春天的音乐节，没有了她后来一次又一次希望她可以离开现在生活的劝说，苏樾影会在这样的生活里沉沦下去。

比起其他人，她似乎更难以接受那个苏樾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