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颜苍白,透着几分柔弱,该是叫人生怜的,可沈希眼底的倔强却从未消失过,哪怕是折腰摧眉,亦不会软下半分傲骨。
该说不愧是皇帝一手养出来的人。
常鹤眉梢微动,他含着淡笑说道:“沈姑娘不必多礼。”
他的声音略显尖细,压低了声也较寻常男子更亮一些。
待到那紫衣的背影彻底消失后,沈希才回过头看向萧言,她抿了抿唇,轻吐出两个字:“表哥。”
她抬起眼眸,拉住了萧言的衣袖,
沈希看向他的眼睛,问道:“方才……常中使和你说什么了吗?”
萧言的神情不似是知道了什么,刚刚瞧见萧渡玄时他眼里还含着感激,但她的心底仍是忐忑,不安的情绪不停地弥漫着,恍若深冬时节的大雾。
遮天蔽日。
萧言低眼看向沈希,他顿了一下,唇边勾出笑意,轻声说道:“是喜事,表妹。”
“先前陛下不是将承钧赠予我了吗?”他缓声说道,“过几日就是清明,常中使说希望我能在祭祖的典礼上舞剑。”
承钧是高祖皇帝曾用过的名剑,斩金断玉,削铁如泥。
然而沈希回忆起这桩事,脑海中率先浮现的却是萧渡玄用指节勾住她掌心时的情形。
那是众目睽睽之下的悖伦交缠。
沈希的长睫陡地颤了颤,她勉强地笑道:“恭喜表哥,表哥能如此得陛下信重,可真是太好了。”
她慢慢地松开萧言的衣袖,指节无声地垂落下来。
沈希的情绪细细地敛着,所有的波动都被深深地压在了眼底。
这是她的本能。
除却当初在燕地,萧言几乎从未见过沈希失态,她既端庄又完美,哪怕心中再澎湃时容色也不会有什么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