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沈希一眼,缓步走向首位,那方才说话的人面如土色,连大气都不敢出,哆嗦着闭上了嘴。
没人知道萧渡玄的目光是朝向谁的,可沈希刹那间就抓住了他的眼神。
她的腕骨顿住,慌乱地将手收回袖中,冷汗瞬时浸透了里衣,连胸腔里漫涌的都是深重的寒意。
萧渡玄站在最高处,轻声地致词。
男人的容色俊美,举止高雅,声音也如同清溪漱石。
他像是身临山涧,又像是如隔云端,仅仅是望着,就令人直觉高不可攀。
然而一刻钟之前这个人还攥住沈希的腰身,令她一遍遍地唤着“皇叔”,她轻轻地碰下了腰侧,酥麻的痛意瞬时袭来。
深红的指痕应当已经肿了起来。
但就这么微弱的举动,也被萧渡玄尽数收入眼底。
感受到他再度投过来的戏谑目光时,沈希的心思更加浮乱,眼尾也染上了绯色。
她很想借故离开片刻,但一想到可能正巧落入萧渡玄的陷阱,便强令自己忍了下来。
宫宴上的吃□□致,连一道简单的豆腐都能做成雕花,可就是没什么滋味,颇有几分岭南菜的感觉。
陆太后上年岁了,口味清淡,萧渡玄少时多病,口味也很寡淡。
所以宫宴上的吃食一直都是如此。
沈希有一筷子、没一筷子地夹着,正在她快要用不下去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了几个新的碟子,摆着的无不是她平日爱吃的物什。
她睁大眼睛,但侍从只是快速地上了菜,便又下去了。
沈希快速地扫过邻近人桌案上的吃食,果然都与她不一样,侍从哪里会上错菜?
这到底是谁的意思,其实再清楚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