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抖地想将被萧渡玄禁锢住的手抽回来, 脸庞被阴翳间倾泻下的一抹月色照得煞白。
“千万别犹豫。”他用沾满血的刀背拍了拍沈希的脸颊,“机会是只有一次的。”
萧渡玄的容色俊美,唇角甚至还带着少许方才的温柔情谊。
但那双玄色的眼眸里什么情绪都没有,只存着一片深寒的冷意,像是黑暗的渊水,映不出一丝微光。
脸庞上染了血后,沈希的容颜美得有些惊心动魄。
但她的眼底只有难以言说的恐惧。
无数的剑刃与弩/箭都朝向了她。
锋刃几乎是架在沈希的脖颈上的,那些看似寻常奉茶接应的侍从,幼时会常常带她摘花的宫人,平素就负责传话呈文书而已的内侍,原来也都是藏在暗处的精兵。
帝王的身畔,哪里会寻得到空隙?
换言之,崇高尊贵的皇权怎么可能会有疏漏的地方?
她不信任萧渡玄,萧渡玄也从来没有信任过她。
这一刻沈希终于明白了何为绝望。
可是心底的波澜却莫名地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自毁的冲动,这么多年的痛苦和压抑其实一直源于她的不甘。
不甘被继母欺辱,不甘被旁人轻视,不甘被皇权摧折。
她活在光鲜亮丽的欲/望里,活在自由幸福的欲/望里,所以才会痛苦,才会觉得眼前的一切无法忍受。
解脱的办法是有的,它很简单,甚至可以说太简单了。
两年前对付陆仙芝的时候,沈希故意饮下那被加了药的果酒,但是没人知道,这样的事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