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渡玄就知道, 沈希是真的跳下了那万丈的寒江。
额侧的穴位突突地疼着, 近乎眩晕般的恐惧在那一瞬间全都袭了上来。
胸腔像是被人给刺穿、掏空了一般。
就连那天在揽月台被沈希用刀刃刺穿胸口时,萧渡玄的思绪都没有这样地混乱过。
陡崖万丈, 深得连底都望不见, 江水滚滚地向前涌去,在暴雨中激流更甚, 连巨石坠落也会瞬间没了踪影。
沈希那般胆小, 又那般爱慕荣华。
他都要彻底妥协,将她立为独后了,她怎么会舍得唾手可得的光鲜亮丽而去赴死?
再说就是将沈希抓回去,萧渡玄也不会真正怎样的。
情绪下来后, 沈希只要垂眸略微哭两声,他大抵便又完全原谅她了。
更大的过错她明明也犯过的,怎么这回她这般的决绝?
头疾激烈地发作着。
但近乎刺穿脑仁的剧痛也没有让萧渡玄阖上眼眸,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人给朕找出来。”
每说一个字, 他的心脏就像是被利刃给多刺进去一寸。
虽然不见血, 但却痛彻心扉。
皇帝的面容依然俊美,可脸庞却一丝血色也没有, 苍白得近乎透明。
连随行的医官都吓了一跳, 战战兢兢地劝道:“陛下,您先服些药吧, 姑娘给您下的药,还没完全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