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半小时就要落地,头等舱寥寥几个人,贺为谦坐在最前排闭目养神,有人在他身侧来回走动,他对别人的注视一向敏感,掀起眼皮,是个女生,他眸光不善,将人吓了一跳。
好处便是耳根终于清净,外边天气晴朗、白云绵软,贺为谦神情阴翳,这趟出差事务全部移交他人,他没有半点收获。
离开是为了逃避人和事,得到虚假的表面平静,贺为谦不光没暂时忘记谈画,白天时常想到,每晚还出现在他的梦境里,如同挥之不去的梦魇。
那边的朋友听说他要来,组了酒局,贺为谦也是坐不上三分钟就走,他总会想起她在KTV难受倒地的画面,和120救护车刺耳的声音。
不仅如此,贺为谦右眼皮狂跳,命运面前的无力感纷至沓来,他没有过的愧疚升到顶峰,以至于他受不住折磨,待了没几天就匆匆赶回。
秘书提前收到消息来机场接他,贺为谦一下飞机就吩咐往公馆开,贺英韶是他最大的靠山,他得先求得老爷子的原谅。
到嘴边的话长了刺,秘书尝到了齿间弥漫的腥甜,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说,贺为谦不在时弄得一团糟,现在去一定讨不到好脸色。
在贺为谦彻底接手公司前,凡事都避不过老爷子,迟早要面对,管家来通报时贺英韶在玻璃花房里摆弄花花草草,他拿着喷水壶,捧着手机欣赏小夫妻的结婚证照片,怎么看怎么登对。
“他回来干什么?影响我心情。”
喷水壶往架子上重重一放,贺英韶脸一垮,嗓门这么大贺为谦想不听见都难,他老老实实地进去,低头认错,“爷爷,对不起。”
“你给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