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死不了。”
“您吃点东西吧,”贺为聿试了下碗壁的温度,“凉了,我给您再去热一热。”
“等会,”贺英韶抓住他的手臂,手背上布满了皱纹和斑点,小幅度地抖动着,声音沧桑,“这一路走来,为谦做了太多的错事,辜负了画画的真心,害得她差点丢掉性命,邹家老头子也说要和我断绝往来。”
“他没能承担起公司的责任,贺氏发展到如今不仅是我一辈子的心血,还关系到所有员工的生计,不能在他手里毁掉。”
“及时止损,尚有转圜的余地,但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糊涂,是我们做长辈的,没有教好他,邹世邈说得没错,我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但在家庭里,我是个失败者。”
“是为谦罪有应得,他冲动鲁莽、不计后果,败在你手里,是最好的结果。”
“留他一命吧,算爷爷求你。”
贺英韶深深地看着他,贺为聿身量很高,他只能仰头,面前的男人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围着他跑的小男孩了。
贺为聿淡定而从容,将他的手放回腿上,没有正面回答,“我答应过的事,会做到的,您先用饭吧。”
他将凉透了的粥端出门,贺英韶自说自话,“我原先还担心你容易心软,做事狠不下心,为谦是没轻没重了点,但也许会更有魄力,现在看来,是我看走了眼。”
“好,挺好,把贺氏交给你,我也放心了。”
“婚礼我会参加,如果没有什么要事的话,最近就别来找我了,我想静一静。”
贺为聿将门虚掩上,让开门口的位置,对着来人道:“爷爷就在书房。”
章千凝的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贺经赋看着倒是和平时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