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晒的。”叶安屿揪起校服衣领,蒸腾的热气从下巴蔓延出去,他加快脚步往前走,只想赶紧摆脱秦誉。
好巧不巧,秦誉要去的补习班正好跟医院一个方向。
两人一路上并肩骑行,秦誉刻意放慢了电动车的速度。
落日余晖落在身后,车流人流从身旁掠过,各种声音鼓噪耳膜。迎面吹来的风消解了暑气,也吹散了一天的疲累。
秦誉轻哼着歌,心情好到想跟太阳肩并肩,冲叶安屿道:“你这骑得太慢了,要不我送你去吧?”
叶安屿稳稳握着车把,闻言头也不回道:“那自行车怎么办,我扛着吗?”
秦誉笑起来:“行啊,要不我扛着,你带我也行。”
叶安屿懒得理他:“少扯犊子。”
秦誉想象了一下那画面,笑得更欢了。
医院就在马路斜对面,叶安屿骑车过了红绿灯,隔着马路冲秦誉挥挥手,两人就此别过。
叶安屿来之前给董倩打了电话,一进住院部就看见了熟悉的身影,喊了声:“妈。”
“哎呦,儿子,让你别来你非过来,小休就这点时间,你还得再赶回去。”董倩嗔怪道。
叶安屿跟在她身侧往病房走,说:“没事,来得及。”
姥姥昨天做的手术,现在人很虚弱,正睡着。
叶安屿没进去打扰,隔着病房的玻璃静静看着。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又熟悉,上辈子很长一段时间里,叶安屿闻到类似的味道就会恶心头疼。
后来他听说了一个词,叫“普鲁斯特效应”,意思是味道是记忆匣子的钥匙,每当他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就不可避免地回忆起姥姥去世的场景,然后一次次经历那让他近乎崩溃的痛苦。
肩上落下一个温暖的掌心,温柔却有力量。董倩安慰他说:“姥姥没事的,手术很成功,需要术后观察,相信姥姥一定会健康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