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不好只得又把茶碗递给纪满月——我还是得听他的。

纪满月啜着药茶,寻思,什么叫算算时日?

他在等什么……

想不通,索性问道:“尊主在等什么?”

“明日春分,会有人牲,矿洞里不会有人,我去看看。”司慎言答得直接。

“人牲”二字入耳,纪满月还是忍不住变了神色,听司慎言要自己去,他眼珠一转,道:“属下一日称您尊主,便要一日护佑您安全。”

司慎言脸色的变化一闪而逝,快得让人看不出他是喜是忧:“伤势如何了?”

纪满月起身拱手道:“已经无碍。”

于是第二日,天还没亮,纪满月便和司慎言抵达矿脉附近,司阁主预料之外的路熟,引着满月,抄小路隐匿在一处缓坡上,俯瞰南泽湖畔丫丫叉叉的人影。

火把被风吹得摇曳。

一名祭司,恭敬地取出钥匙,在藤草覆盖的高石台上捣鼓片刻,才又有四人上前,合力将高石台上覆盖的石盖子推开,露出一个幽深的孔洞。

紧接着,一名少年被带到洞口前,他被绑得结实,嘴里塞了布。

他好像认命了,毫不挣扎,被一根绳子吊住,顺进井里,绳子的另一头,被祭司在直井口边的大树上绑了个结实。

而后,祭司跳大神似的折腾片刻,太阳一出来,他就张罗着众人,逃也似的撤了个干净。

阳光直洒入井口。

纪满月莫名:“他们在怕什么?”

司慎言示意他过去:“传说这里是矿眼,里面住着矿仙,每年以人祭祀,才能保佑整年的开采平安丰硕。三日后,祭司回来查验绳索,抽上来时,绳头斑驳且带血,便是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