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慎言看他。

“点沧阁虏掠孩童的事情,又当如何论?”

司慎言叹了口气,道:“报案人何在?”

半盏茶的功夫,那叫钟正的孩子爹被带到花厅。

司慎言上下打量他,尚未开口,纪满月便打着晃儿从椅子上站起来了。

他还是有些趔趄,司慎言想扶他,被他看似不经意的扭身躲了开去。纪公子就这样弱风扶柳地晃到钟正身前,看着人,也不说话。

他脸色就没好过,熬刑七日,更惨白得跟鬼似的,额头伤口淌下的血迹还挂在脸上,嘴唇干裂开,口子深可见肉。

钟正本来已经心虚,见几日前还公子如玉的人,因为他一句话,被折腾成这副样子,更是不愿意与他对视。

“钟先生,心虚什么?”满月轻飘飘的说,露出一抹笑意。

他这副惨样子,不笑还好,一笑说不出的渗人。

钟正嘴硬,颤声道:“我没心虚,你不是好人,我心里怕你。”

纪满月上下打量他,幽幽道:“记得南泽湖畔,在下救令郎性命时,先生……身穿淡黄的棉布长衫,脚下广口布鞋,腰间悬得……”说着,他合上眼睛,似乎在回忆,突然就咳嗽起来,片刻平缓了气息,才继续道,“是个紫竹的‘节节高升’。”

他说完,手势在钟正身上比划了两个来回,那意思是,看先生如今——锦缎长袍,千层底的文生靴,腰间一块玉牌……

“青枫剑派出手也算阔绰。”满月微微颔首,笑着贴近这人身前,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