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年在一边看着,他也没想到,纪满月比司慎言还着急,于是便饶有兴致的一言不发。
司慎言目光定在满月脸上片刻,问道:“当真什么都愿意?”
纪满月定声道:“绝不反悔。”
司慎言再不多说什么,走到堂中,面对丰年撩袍跪下:“点沧阁能得朝堂青眼,无上荣光,愿从此归顺,为圣上效犬马之劳,”说罢,一个头磕在地上,“司慎言,向丰老将军见礼。”
丰年听了,开怀大笑,亲自将司慎言扶起来,直接自怀里摸刚才的瓷瓶,抛给纪满月:“三日一粒,这是两个月的量。待到诸位由点沧阁善后归来,加官进爵,新药自当补给。”
这是明摆着的威胁,但纪满月只得受了他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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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点沧阁一行众人,离开南泽地区,往沧澜山出发。
莫肃然自从去寻药引子,就没回来,但他总是这样行踪飘忽,众人见怪不怪。
本来,纪满月久病成医,算半个草头郎中,起码针灸技术过硬,只要不是他自己垂危,应急看个小病小痛,总归不至于掣肘。
但孟飘忱不愿意以阿鹿恩人的身份留在杜泽成身边接受感谢款待,便借口自己江湖游历,既然遇见了点沧阁一位中毒的、一位内伤难医的,便该尽本分,也就随着众人一道离开了。
终于,南泽之行,留下了什么、带走了什么,一言难尽。
傍晚的时候,天边起了雷滚,风带着潮湿的春草气味冲过来,不多时,乌云压上天顶,天黑得好像夜里,就要下雨了。
一众人正在官道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前方是哪里?”司慎言骑在马上问。
吴不好展目望了望:“是溪头子铺,一个小镇子,若是策马急行,该能躲过这雨,”他回头看张日尧安歇的马车,“马车走不快,尊主和公子先行,大堂主有马车,淋不到的,属下陪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