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慎言比满月高出大半个头,满月这样架着他,支撑了他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司慎言两次提气,想少在满月身上借力,可脚步却越发虚浮,最后胃里都翻腾得恶心。跑得急了,开始气喘。
好在,人一直还清醒。
纪满月心焦,寻思八成是方才箭矢上有毒,司慎言挡落乱箭时,不知什么地方被擦破了。
需得赶快甩脱追兵,看他到底伤在何处。
满月的脚程,比头顶的乌云移动还快。暴雨被他甩在身后,迎着小雨,他半架半拖地带着司慎言跑进一片油菜田。
三月正开花。
黄莹莹的一大片花海。
满月抹掉脸上还挂着的雨水,眯眼远眺,见田垄上,似有一间茅草小屋。
回身,被他甩开的火光湮没在暴雨幕帐里,看不清晰了。
他惦记司慎言身上的伤,搀扶着对方,到那茅屋门口,侧耳听听,里面没有人。
一推,门开了。
小屋子不大,几乎进门就上炕了。
草炕上有一层薄尘,看来数日没有人住过。
纪满月扶司慎言在屋边靠着,脱下自己的氅衣拧干了,将茅草炕抽打一通,掸去浮土,划亮火折子,又检查一遍,确保上面没有什么吸血的虫子,才扶着司慎言坐下。
司慎言脸色青白,撑着真气护住心脉。
纪满月没说话,关好门,将暗冷关在门外,只留一点暖黄的火光在屋里。
“尊主有哪里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