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灯笼里的烛火,被风雨气冲得飘忽。
纪满月就站在这清润潮湿又阑珊的光景里。
其实刚才,他屋里虽然黑了灯火, 但他并没睡。沐浴时, 不小心湿了头发, 他索性披散开晾着, 空气清润,透过窗子漫散进屋, 吸进肺里舒服,他点着安神香,坐在窗边听雨声。
越国的官贵们, 惯用丁香香口,但凡是够规格的场所, 在浴堂、卧房这样的地方,总会备上一小匣晾干的花苞, 名为染唇香。泡茶时投入几粒可以,直接口含也行。
满月手边茶台上, 正放着一小盒,他捻出两粒, 扔进嘴里, 丁香特有的香气在口中游开, 终于掩盖了普通茶香盖不去的酒味。
从前觉得这东西味道烈冲,今儿用着不错,满月表示很满意。
结果,他惬意不大一会儿, 就发现陶潇在院子里鬼鬼祟祟, 再就是司慎言开窗的那一幕了。
不用听, 他也知道陶潇安了什么心,但他着实好奇,司慎言会作何应对。
于是,悄悄跑到司慎言房门外,听了半天的墙根儿。
司慎言看见他的那一瞬间,脸上的表情虽然依旧浅淡,但绝对可以用瞬息万变形容。
纪满月有点想笑。
经过听见了,司慎言的局促也看见了,满月突然意识到,这人刚才喝了那么多都没醉,那当日所谓的“酒后真言”自然也不是醉话。
咳……
话不多说,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