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厉怜,人虽小,精明丝毫不减。

他一直在纪满月身后站着,一副随侍小侍的模样,这会儿立眉怒喝:“你……”

只说了“你”,就被满月反手拦住了:“这位兄弟说得一点儿都不错,本官确实是个怪胎,被人看无可厚非。”

他这么阴阳怪气,挑明了承认,高嘉脸上更挂不住了。

媒婆痣程铮眼看高嘉那不省心的近侍一句消遣就把这位大人得罪个彻底,心里骂高嘉,你总带这么个玩意在身边,宠得没边儿,坏事儿了吧?

他嘴上打圆场茬话道:“其实,邀诸位前来,是今日表演的嘉宾实在不凡,”说着,他向旁吩咐,“开始吧。”

手下人应了。

程铮继续:“有位故人之子,前几日修书程某,想请程某帮个忙,但他如今身份尴尬……留在身边,祸福难料,所以……是福是祸交由天定。”

天井中刚才微光仅存的斗兽场,火盆已经被燃起来,烈烈火焰被风吹得飘忽不定。

高耸的墙壁上,斑驳着,似是陈旧的血迹,已经沁入墙体,洗刷不去了。在跳跃明暗之间,显得阴肃。

场下正中,一人身穿甲胄,手提铜锣,巡场敲了一圈:“今日只做观赏,不开局下注,各位贵人,美酒助兴吧。”

军甲,本该保护将士、上阵杀敌,威严尊崇。出现在这里,说不出的违和。满月心道,他该把军甲卸掉,手里牵只猴儿,才算应景。

那人话说完,三声铜锣,看客们热闹起来了。

纪满月和高嘉等人身处之地,是主台位,有人轮流前来敬酒,这个是城北张员外,那个是城东杜老爷。

场中还在上演热场马戏,满月和吴不好、木易维几人,就都已经十几杯酒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