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满月听他越说越没边儿,在床头倚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好好听司先生说书。

可是向来人前寡言的司阁主,讲故事确实是没什么天赋的,起初他天上地下的信口开河,满月还捧场似的应承两句:

“哦,原来这回书说得是司阁主三打白骨精,巧救美娇娘。”

“嗯?现在怎么又串到拳打镇关西去了……”

结果故事讲得太像老和尚念经,满月搭话的声音越来越含糊,不大一会儿功夫,不吱声了。

屋里没点烛火,司慎言听满月呼吸声沉静,凑近去看。刚才满月在床头斜倚着一堆被子,这会儿直接侧伏在被子上睡着了。

抛开“睡前故事”是否精彩,至少效果极佳。司阁主的故事确实是好故事。

满月的睡颜平和安宁,一缕碎发从耳边荡过来,扫在脸上。司慎言想轻悄悄的把发丝拨弄开。可手指还没触到那抹墨色,满月就轻轻动了一下。

司慎言就没敢碰他,又坐回去,只静静地守着。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站起来拉过被子,盖在满月腰腹间。可纪满月这些天精神綳得太紧,只这一个细微的动作,又让他微微睁开眼睛。

药起效了,他没有惊醒,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绵软如梦呓般的轻哼,倏忽乱了司慎言的心。他想把人狠狠抱住,揉进身体里,他想着:这磨人的缘分真是让人发疯。

但想归想,他实在怕把满月这点可怜的睡意惊扰过去,抚着他的发鬓,极尽克制地轻声哄道:“什么事都没有,睡吧。”

满月确实是累极了,往被子里拱了拱,蹭了更舒服的姿势,呢喃似的应声:“尊主啊……”

司慎言不敢再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