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 对方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不过是暂居于这副躯壳里, 伤患病痛,不会一直跟随他们的。
这是种一时都看不得他受苦的心疼, 让满月心坎柔软的地方塌了一个角。他拔开瓶塞,把里面的酒浆一饮而尽。
半点犹豫没有, 问都不再问一句。
司慎言诧异:“这么痛快?”
他刚才还想着, 这人要是跟他别扭, 他就嘴对嘴的怼给他——结果人家没给机会。
讨债未遂。
醉仙芝的酒气翻起一股药味,在嘴里散开,满月咂咂嘴,端起刚才喝了一半的茶一饮而尽, 才慢悠悠的站起来和司慎言对视:“我要是再别别扭扭的, 不是把你的心意放在脚下踩吗?”
露骨的话满月会说, 但露真心的话,他其实很少讲。
突然这么一句,司慎言招架不住。
酒气很冲,冲得满月眼眶发红,那双花瓣儿似的眼睛在灯火下被映得灵动,好像初春刚刚融化了冰雪的潭水,清澈、温柔、深不见底,潭水中汪着一个人。
一个把他放在心尖儿上的人。
司慎言被他看得动情,贴上他的眼睛亲了亲——不要再看我了。
因为那春潭除了能映出爱他的人,还能勾起那个人的欲/念。
“早点休息,”司慎言避开满月的目光,拉着他往床边去,“我守着你。”
满月没说什么,脱下鞋子外褂躺下,给司慎言留出半个位置。司慎言侧身上床,在他身边半卧陪着,反手一道利风自指尖起,熄了灯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