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瑞公公递上酒来,安王一饮而尽。

他祝过酒,就又叩头:“罪臣告退。”

皇上叹气:“罢了,既然来了,就不急回去,一旁坐吧。”

安王的脸上看不出喜忧,只是又磕了头,在他亲王空置的席位上坐下,向对面的叔叔祁王遥敬一杯。

乐声还未重新响起,外宾席位上有人起身道:“陛下,我王上命人快马加鞭,送了流勒至宝织金星河图来,觐献给陛下赏玩,这图,能与大越的悬星图相提并论……”

话没说完,就有人哈哈大笑起来。

流勒使节看向那人,颇有些怒目,又怒得不怎么有底气:“敢问黄大人,笑什么?”

这黄大人,正是前几日被满月带着自重华楼一跃而下,嚎得比夜哭郎还惨,好悬给吓死的中书令。

这会儿他脚踏实地,又灌了酒,怂胆格外壮实,只是舌头有点大:“使节……使节可知……我越国的悬星图,内藏玄机,贵国这图里面……有什么?”

能配与悬星图并论?

他身边右都御史低声提醒:“黄大人言重了!”

黄大人把手放在唇边“嘘”,摇晃着作高深之姿,“悄声”解释:“总要有人替陛下敲打敲打他们的气焰。”他嘴已经不受脑子控制了,自己觉得小声,也是方圆五米都听得见。

那流勒使节离得不远,八成也听见了。

使节脸上依旧带着标志性的笑意:“我流勒边陲小国,自然不敢与大越相提并论,画,就只是画而已。”

他说完,向身旁的侍应吩咐两句,侍应拍手几下,就见一名西域美人捧着薄绢上殿。

美人的衣着堪称暴露,上衣只遮住重要部位,腰身露了大片,垂丝的灯笼裤上坠了彩宝金铃,随着她走路,流光溢彩,轻灵碎响。

她带着面纱,恰到好处地生出一股若隐若现朦胧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