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勒王上突发急病,从病发到薨殁,不过两个时辰。
流落在外的王子没能巡回,宫中的小王子不过十岁。
哀声中,朝臣们一片争论难休。
流勒王室的第一权臣是冢宰大臣,类似于中原的吏部尚书。有群臣之首的美称,但中原的官制,尚书之上还有阁老三师。流勒却已经到头了。
三日后,流勒国书送到竞咸帝手中,简而言之一句话,要么开战,要么将刺死我流勒王子的凶犯绳之以法。
事情终于演变成了这副模样。
朝会上,群臣立刻分了两派,有气节的高喊要打便打,纪大人分明就是冤枉的;“识时务”的就反驳说,流勒何必设计杀一个纪满月,若是有心为之,起码会要求割地赔款,才能对得起阴谋诡计有心为之这几个字——政交之上,“不蒸馒头争口气”的气节,都是儿戏,不存在的。
皇上,其实是不愿意打仗的,如今朝上能打仗的将军不少,但实打实领兵挂过帅的,只有丰年和祁王。
丰年被牵制在北嘉兰关,皇上对祁王又心存芥蒂,不想分丝毫兵权给他。拥兵自重虽然不能一蹴而就,但也都是从手握兵权开始的。
更甚,皇上心知肚明纪满月的冤枉,挑唆这些乱事的,说不定也是祁王。
事情一连两日,从早上吵到半夜,没个结果。
这些事情满月不知,他继续在牢里生根发芽,两耳不闻窗外事,眼看要发霉。他出不去,内息不畅,又无所事事,想玩个虫子都没找见,不由得感叹,这地方虽然潮湿简陋,倒算不得脏污。
最后,只得闲得跟满屋子的干草玩耍,那些干草运气好的被他编了草蚱蜢,运气不好的通通揪成草渣子。
就在纪大人觉得自己将要跟这一屋子碎草浑然天成了,终于他听见散碎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有三个人,两人是狱卒,另一人步调又轻又碎,是个女子。
满月心道:来了。
接着,牢门被打开,狱卒恭敬道:“娘娘,时间不要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