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身位,若说李晟没看见房上的二人,那他定然是眼瞎。
分明就是有意打掩护。
司慎言定神思量,隐约摸到门路了。李晟是内阁老臣李灿的四子,更是沈抒的哥哥。
司慎言笑道:“八成是纪大人的官场面子。”
说到这,他想着一两日的功夫就能见到纪满月,心里高兴得很,保险起见,吩咐让紫元连夜启程去繁花府郊外等满月,自己则一路暗中跟着杜泽成。
再说纪满月,他得以出都城,用得是挂羊头卖狗肉大法——明面上为了追纪烨,将人扣住;其实当然是惦记着司慎言,还有杜泽成手上另外那半块单片机。
以纪大人的手段,追纪烨很容易。他带着吴不好截停纪烨出逃车队的时候,世子还昏昏沉沉地没有醒。
陶湘一直在车内守着人。
纪烨被莫肃然几针下去,扎得醒过来,先浑浑噩噩懵懂着眼睛看了一圈,见自己身处荒野马车上,眼前除了陶湘、纪满月还有个不认识的老头儿。记忆再一飘,就回到陶湘给他奉茶的画面中去了,眼眸顷刻染上层寒意:“你居然给我下药?”
陶湘不否认,跪下道:“婢妾宁愿世子恨我,也不愿世子涉险。”
纪烨纨绔浪荡,但他不傻,顷刻大约知道因果:“现在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落于人手?”他突然冷笑出声,“不如你我打个赌,你若赢了,我就不怪你。”
陶湘莫名其妙,抬头看他。
纪烨露出抹姑娘从未见过的凄清表情:“你说我与天下,父王更看重哪个?”
陶湘讷住片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也跟着悲伤起来,向纪烨叩头,沉声道:“婢妾宁愿世子怪我。”
纪烨哈哈大笑:“你呀,果然有意思。”
只是那笑声,听着苍凉。
满月在一旁看得眯了眼睛,心下唏嘘,突然同情也理解纪烨这副破罐子破摔的浪荡性子了,无奈地摇了摇头,吩咐吴不好将人看好,又让人快马加鞭将消息传回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