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走进去,推开侧边一扇门,“安生待着,等雷公镇解禁自可回家。”手腕一抖便收了皮鞭。
丁灵还不及说话,侧门砰地一声响,已从外头关上。丁灵揉着发涨的手腕,四下转一回,方方正正一个小院,极狭窄,应是大户人家内外院衔接处一个偏院——大户人家养唱曲儿戏班子的地方。
眼下别无他法,只能既来之则安之。好在屋舍虽简陋,却干净。丁灵百无聊赖待到天黑,阮继余走来时,丁灵正在树下拣枫叶作耍,“阮都统。”
阮继余脸一黑,“不许这么叫。”
丁灵总算想起中京城遥远的高少监,“你也要避讳?那我叫你——余都统?”
“随你。”阮继余哼一声,便把食盒放桌上。
丁灵凑近一看,居然有两菜一汤,伙食还不错。她早就饿了,风卷残云吃起来。边吃边问,“孩子怎样?”
“挺好,跟他奶奶一块在北祠堂。两个人都不算重症,吃过药,缓过来许多。”
丁灵便点头。
阮继余给她倒一盏茶,“我说——你早把孩子给我,屁事没有,这下可好,在督军座前谎话连篇,惹恼了他,说不得明日与你作个真,让你当真与那叫花子做亲,到时候我看你哭都来不及。”
那厮应当——没这么大能耐吧。丁灵难免后悔,但气势是不能倒的,“你管我?我出来就为给孩子寻大夫,不管怎样寻到大夫,正合我意。”
“又不是你的娃,这么上心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的娃?”
“你骗得了谁?”阮继余还她一个白眼,“你家随从四处寻你,吵得一个镇子不得消停,我遇上便带来,你命他安生待着。”又道,“什么瘟疫的话不许再同任何人提起,否则性命不保,哭也迟了。”
果然不多时带许春和进来。阮继余警告地留一句“不要乱说话”,便走了。丁灵当然不会说——若叫许春和同她一处关在这里,外头连个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