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无骞偏转脸看她。
“你要说瞎编也行——”丁灵道,“总不能叫他们冲出去——便想着吓倒一个是一个。所以居然是真的?外头当真没有大夫也没有药材?”
阮无骞不答,只问,“为什么?你不想跟他们一同出去?”
丁灵乐了,“我能出去?”
阮无骞站着,目光投向遥远的天边,“丁小姐好生说些缘由,说不得我能让你离开雷公镇。”
“朝廷大员,不可妄语。”丁灵哼一声,“你不可能让我走。”
“为什么?”
“万一我已染病,把瘟疫带出雷公镇,大人一番心血便要付诸东流——你会让我走?”
阮无骞盯住她,忽一时道,“你怎么知道方圆百里的大夫都在雷公镇?”
丁灵问,“所以我猜对了?”
阮无骞仍不答,越过丁灵往府里走。丁灵回头,白墙黑瓦之间,男人身形修长,如丰竹秀丽——果然,生得出奇得好。
自从南北分隔又数日,西泠溪以南十室九空,不剩几个囫囵人,溪北以北祠堂为中心,人满为患,祠堂里如今只接纳重病病人,每天都有人死,恐怕瘟疫蔓延,一律拉出去烧了。
疫症极凶猛,染上便是高热,烧过一日若不能退热,便落得整日昏睡水米不进,如此干熬半月,只等咽气。
督军府邸的人一日少过一日,终于一日连送饭的人都没了,丁灵便自己出来觅食。好容易寻到厨下,不见一个活人,搜寻半日寻到昨日剩饭半锅,还有鸡蛋。丁灵扒拉出来,打算做个灵魂蛋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