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继余一句“大人严令不许入内”到嘴边又咽回去,心一横跟着他二人。容玖撩起帐子看一眼便急起来,“你们早干什么去了?”
阮继余耷拉着脑袋不敢应声。容玖握着手诊脉,“哪天染病的?”
“……应是前日。”阮继余道,“大人不叫进——”
“不叫进你们就装死?”容玖便骂,“糊涂东西!”便命丁灵,“你看着他,我另去配药,先把热度退下来。”便往外走。
阮继余理亏,灰头土脸跟在后头,给容玖打下手。
丁灵见容玖胸有成竹的模样,略略放心,仍旧浸冷巾子给男人搭在额上。
男人平平躺着,昏睡中面容痛苦,手臂不时抬起,又重重落下,仿佛搏斗。丁灵看他如同困兽的情状,终于忍不住,握在他臂间安抚。便觉腕上一紧,一只手掐在腕间,如一副火焰镣铐,死死箍着她。
男人用力之大,如溺水之人攀援浮木。丁灵便用空着的手搭住,握在掌中轻轻抚弄,“没事……别怕……”
“让他们出去。”
这一句极其清晰,男人却完全没有醒,停一停又道,“让他们出去。”
丁灵心中一动——这不是命令,是恳求,甚至是哀求。丁灵不知他陷在哪种梦魇,便胡乱宽慰,“没事,别怕……”说两遍自己尬住——书到用时方恨少,连安慰别人的语言都贫瘠得可怜。
东天渐明时,容玖终于走回来,把汤药放在案上,“你扶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