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玖。”阮继善道,“去中京了。我命人八百里加急去接他来。”
丁灵摆手,“等他来黄花菜都凉了。你留下,外头的事你尽量处置,不要再来烦扰,让他安心养病。”
“是。”
丁灵站着,等阮继善离开,走到案边拾起银刀,指尖往刃口轻轻一抹,血珠滚下来,滴在药碗里,又化开。丁灵含住伤口止血,拿着药碗回去。
男人早已经烧得神志不清,手足不时挣动,同噩梦中的凶兽相搏,口里一直在说话,仍然没有一个字能听懂。
丁灵倾身上榻拉他起来,将男人半边身体抱在怀里,用木匙舀混着鲜血的汤药喂他。男人叫喊时双唇翕动,被动地吃在口中。
他在昏沉中不知吞咽,无意识地呛咳,牵动伤口便疼得发抖,挣扎间抬手,死死攀在丁灵臂间,像无根之木攀附着乔木——
他拼死攥着她,仿佛没有她,便要坠入无边炼狱,万劫不复。
丁灵安抚地握一握男人湿漉漉的手臂,仍然喂他吃药。等把汤药完全灌下去,男人早已经人事不省,湿漉漉地陷在她怀里。
丁灵不敢碰他衣裳,把锦被拉高将男人完全裹住。男人始终攀着丁灵,稍有移动立刻眉目焦灼,手足挣动。
丁灵便放弃,身体向后仰靠在枕上,任由男人伏在自己怀里昏睡。别苑的夜静得出奇,丁灵仿佛听到野虫撩动翅膀,和途经野猫磨蹭爪子的声音。
男人动一下,口唇微弱翕动。
“怎么了?”丁灵摸索着摸他脸颊,温度下来一些,果然唐僧肉。“要水吗?”
没有声音。
“……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