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的,老祖宗竟然高卧在榻。
丁灵心中一动,难道遇刺的事竟然不是假装?她总算还记得丁老夫人叮嘱——见老祖宗先磕头。便屈膝要跪。初初一动帷幕里的人道, “你过来。”
丁灵刚刚俯身,闻言如被雷劈,便站起来, 疑惑地盯着帷幕深处。
男人的声音在内道, “你过来。”
不老, 很年轻, 听声音应不足三十,这么点年纪怎么能是权倾天下的“老祖宗”?
帷幕里的人已经坐起来,因为卧床没有束发, 披散的长发如瀑坠下,男人宽肩薄背, 长臂细腰,过于优越的骨相——丁灵不能再熟悉的一个人。
丁灵站着, 惶惑道,“阮无病?”
白皙修长一只手撩起帷幕,隐约的微光照亮男人脸庞,正含笑看着自己,“丁灵。”
丁灵仓皇四顾,屋舍并不阔大,一眼就能看清底里——没有其他人,只有她和阮无病。丁灵几乎便结巴起来,“你怎么在这?不是说老祖宗在——他在哪?怎么不见?”
“丁灵,”男人轻声道,“我是阮殷。”
明明是震耳欲聋的两个字,听在耳中却感觉陌生——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这么叫他,除了在印鉴上,这两个字甚至不以任何形式存在于任何一种场景。
阮殷,他说他是阮殷。
男人已经移到榻边,赤足踩一双木屐站起来,行动间衣袂如云流动。丁灵看着男人走近,本能地退后,“你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