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殷站在原地,大睁双目,一瞬不瞬地望住她。
“这是你第二次拒绝我。”
阮殷如被电击,紧绷到极致的身体哆嗦起来,便连齿列都在碰撞作响。
“我以后还会再问你。”丁灵道,“若你拒绝我第三次,我就不问你了。”她说,“你有很长时间去想,所以不要急着拒绝我。”丁灵刻意让语气变得戏谑一些,“你不要太笃定,世事难料,说不定有一天你无处可去,只能跟着我呢?”
几近燎原的疯狂和黑暗以惊人的速度瞬间褪尽,男人恍惚地站着,失神道,“……那可太好了。”酒精和过度刺激双重作用,男人终于脱了力,便无力支撑,双膝一屈摔在地上,一只手用力撑住桌案,想要站起来。
丁灵手掌已经贴在门上,见他这样只能回去。男人跪在地上,仰着脸,绝望而又期冀地望住她。
“我明明是来找你吃酒的。”丁灵忍不住叹气,“好好的又闹成这样。”
男人目光恍惚,固执地望住她,他慢慢伸手,搭在丁灵臂上,磨蹭着,一点一点上移,便停在丁灵颈后。男人跪着,软弱又绝望地攀着她,极低声道,“我好想……无处可去。”
丁灵想吐槽又忍住——男人抖得太厉害,齿格撞击声格格作响,仿佛置身无边雪原。丁灵很怕他会就这样散架,身不由主回抱他,掌心贴住他单薄的脊背,一下一下安抚。
男人闭一闭眼,恍惚道,“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最羡慕谁?”
“谁?”
“一个疯子。”
丁灵皱眉,“说什么胡话?”
“真的。”男人道,“因为他已经疯了,所以他什么都不害怕,什么都不顾忌……”
丁灵初时以为男人在癫狂中胡言乱语,此时听懂,才知道无一字虚言——他就是太清醒,所以太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