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阮殷道,“你在哄我。”
“那就是我哄你。”丁灵漫不经心道,“我不能哄你?”
阮殷蜷着,只不吭声,许久才道,“你好不讲理。”又过了许久,他慢慢探出头,仰面望她,“我有气力了。”
因为长时间掩在兜帽中,男人白皙的面上染着薄薄一层红晕,眼睛通红,连眼角都熏成鲜艳的色泽,只有眉眼乌黑,眼睫濡湿,看着有些发沉。
丁灵低头看他,“我能哄你,却不许你哄我。”
“我真的没事。”阮殷眼睫沉得厉害,眨动间便显得费力,“我不难过。他早该死了,活到今天,不知是上天垂怜,还是地府不收,应是地府不肯收吧,他这种人,活着才是折磨。”
丁灵皱眉。
“他瞎了一双眼,没了舌头,手脚也不齐全,这种人,死了难道不是更好?”阮殷声音变得尖利,“死得好,早就该死了——”
丁灵加重语气打断,“阮殷!”
阮殷抖一下,盯住她,“怎么?”
“毕竟是你父亲。”丁灵忍住脾气,“人都死了,莫乱说话。”
阮殷推开丁灵揽着他的手臂,慢慢坐起来,斗篷从他肩上滑落,堆在地上,锦绣堆一样,他偏着头,难以置信地望住丁灵,“你在责怪我?”
丁灵一滞。
“你为了那个人,责怪我?”
丁灵皱眉,“毕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