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呕出一口血,如同被人抽了魂魄,身体没有筋骨,水一样往地上流去。丁灵用力撑住,将男人半身掩在怀中,黑发的头正抵在自己心口。
男人面上血色飞速退走,变作纸一样白。他只觉眼前万花筒一样乱转,脑中插了一百根绵针,疼痛太巨,男人陷在万针锥心的幻境中,胡乱地叫,“……拿走……拿走……走……”
要去请大夫。丁灵往外看一眼,想走,阮殷这样却不敢离开,正纠结,外头有人叩门,阮继善在外道,“爷爷万安。佩高走了,走前命我等过来伺候,爷爷可是身体不适?”
丁灵急叫,“快进来!”
阮继善进来时,阮殷早已经疼得神志不清,除了不住地叫“拿走”,说不出一句话。阮继善看见丁灵遍身鲜血,“怎么了?”
“看了信,就吐血了。”
阮继善脸色雪白,“我立刻去太医院,请夏院正。”
丁灵催促,“快去。”
阮殷疼痛稍退,“丁灵。”
丁灵抚摸男人冷冰冰的面颊,“还疼不疼?”
阮殷摇一下头,“我又失态了。”
“你很好。”丁灵道,“去躺一会,好不好?”
阮殷柔顺地点一下头,任由她半扶半抱拉起来。丁灵气力小,阮殷虽瘦,却撑不住,两个人磕磕绊绊,等阮殷终于躺在枕上时,已是淋漓出了一身汗。
只这么一会儿,男人最后一丝血色都消失了,他本就生得白皙惊人,眼下看着跟只活鬼一样,“丁灵……”男人奄奄地叫她,“你让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