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闻棠原是不肯要的,知道丁灵存心弥补,再不要她心里必定过不去,默默受了。临行前道,“听说悬山寺极灵验,要春闱了,年初一我想去悬山寺烧香,你与我一道,好不好?”
悬山寺路途遥远,步行去要走一天,赁车只怕他没钱。丁灵便点头,“到时候我来接你。”
同宋闻棠作别,丁灵便回府给丁老夫人请安。丁北城居然在家,祖孙俩正坐着烧芋头,看见丁灵提着两尾咸鱼进来,倒吃一惊,“你怎的有这个?”
丁灵一滞,“怎么?”
“我回来时遇上刘守正,手里提着两尾,一路走一路同人说话,逢人就炫耀。”
丁老夫人拉着丁灵挨自己坐下,分一半芋头给她,“哪个刘守正?京兆府那个?”
“还能有第二个吗?”丁北城站起来,空手做个提鱼的姿势,挺着肚子走,“就这样——大雪天轿子都不坐,提着两尾鱼走路,生怕有人看不见。”
他学得惟妙惟肖,丁老夫人抱着丁灵,笑得要打滚,“这鱼有讲究?”
“必然。”丁北城一撩袍角坐下,“老祖宗赏的。这都休朝了,刘守正能凭着勤谨,在老祖宗那挣脸面,不是一般人。”
丁老夫人问,“他做什么了?”
“昨夜大雪,刘守正觉都不肯睡,连夜起来,亲自安排设粥棚,京兆府连夜巡城,生怕百姓塌了房子。”
“那是该赏的。”丁老夫人连连点头,“刘守正毕竟出身清流,天子门生自有格局,tຊ同那些溜须拍马的不一样。”
丁灵默默听着,默默吃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