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中一轮大得可怕的圆月,惨白,冰冷,冷酷地俯视着他。阮殷tຊ同它对视,慢慢地,任由自己陷落在只有亮得惊人的白色月光的世界里。
……
等他再一次拥有意识,发现自己倚在丁灵怀里,周身被篝火温暖的光笼罩,口中有温热的清水哺入——刻骨裂肤的冰寒消散,他终于能够说出话,“丁灵。”
“你醒了?”丁灵好不容易寻到一个凹陷的石块,勉强煮出一些热水,正在喂他。
阮殷抬手,枯瘦一条手臂,青筋盘旋,没有衣物。昏睡前消失的意识争先恐后涌入,阮殷问,“你看见了?”
丁灵尚不及说话,男人挣扎起来,丁灵拉不住,只能眼睁睁看他滚在地上。男人双手掩面,用尽全力地缩起身体,仿佛想要尽量少地让自己暴露在她的视线中。
“阮殷。”
“你别看我……”男人尖利地叫,“走……别看我……”
再这样下去要逼疯他。丁灵走去岩边,只有最里头一层亵衣轻薄,勉强算干了,便提过来,展开来搭在男人身上,将他遮蔽。
男人有所觉,叫声停下。篝火烧得很烈,他的身体完全笼罩在篝火温暖的烘烤中。
丁灵挨他坐下,伸手抚摸男人犹在滴着水的发,“没有人,没有人看见……只有月亮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