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法?”
“你忘了?”阮殷道,“书房后面悬着的……杨太傅起了这个念头,被人害死,齐相是他的学生,被人逼疯。太后于我有活命之恩,于公于私我都要做完。我已经就要做完了,近十年,只要压着门阀之祸不起,便再无能力为祸……你看今年恩科……是不是像样多了……”
丁灵笑道,“宋渠那么得罪你,还能点探花,必定是极公正的。赵砚——”
“他是北穆王的同期。”
“早猜到老祖宗同赵相有交情……”丁灵道,“我们老祖宗不乐意,赵相便不肯出面保媒,还不许旁人保媒——宋渠一盆火热想提亲,连个像样的保媒的人都寻不到。”
“你不让我伤人么,只能这样。”阮殷道,“我以前常常在想,变法已成,纵死无妨——不是我真的想死,只是不知道以后活着还要做什么。丁灵,没有你……我怎么活……”
“你一直都会有我。”丁灵小声道,“陆阳我已经命人修建了宅邸,打好家什——我特别喜欢你的书房,就比着样子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也有躺椅……就是木料不如你那个,你将就着——红檀太费银子,颜色又深,我不喜欢。等你脱身,我们一同去陆阳。”她说着止不住地笑,“祖宗,以后你就是我陆阳君养在家里的赘婿啦。”
“赘……赘婿?”
“嗯。”丁灵道,“而且——这世上根本没有人知道我那赘婿就是南宫守陵时死了的老祖宗,你说刺不刺激?”
阮殷贴着她无声地笑,“陆阳临海,海边是一望无际的白色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