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日烧热不退时还存着的三分活气,仿佛跟着那惊人的热度一同走远。丁灵低着头, 视野中阮殷安静地睡着, 眼前的男人如同一片飘絮, 只需一个转身, 便要消失不见。
丁灵简直不能忍受,伸手攥住男人细瘦的颈间,指尖稍稍用力, 男人呼吸不畅,昏睡中用力皱眉, 便挣扎着醒来。睁眼看见丁灵,淡白的唇边漫起一点笑意, 又迅速收敛。他看见她扼住自己的手,惶惑道,“丁灵?”
丁灵仍不动,阮殷竟然也不动,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待宰的羔羊一样。丁灵扑哧一笑,“你醒了?怎不问我在做什么?”
阮殷从善如流,“你在做什么?”
“掐死你。”丁灵道,“你这要死不活模样,看得叫人生气——与其叫阎王爷索了命,倒不如我亲手掐死你。”说着便撤开手,走去案边把盖碗拿过来。
阮殷伏在枕上轻轻地笑,“说的是,我若快死了,你亲手掐死我——我到底下也是欢喜的。”
丁灵懒怠理他,回来,“吃药。”
阮殷“嗯”一声,却不动。丁灵放下盖碗,伸手拉他,阮殷就势攥在她臂间,便扑在她怀里。丁灵被他坠得足下不稳跌坐榻上,顺势拢着他,“祖宗,吃药了。”
阮殷不答,在她怀中tຊ仰起脸,嘴唇贴在颈畔,张着口,绵密地亲吻她。丁灵初时还不为所动,渐渐被他吻得动情,指尖如有生命,便隔过薄薄的中单,用力摩挲男人嶙峋的腰线。
阮殷尖利地叫一声,一口气续不上来,便委顿下来,他埋着头用力喘一时,又拼死缠上去。丁灵趁这个间隙勉强寻回神志,在男人又要来撕咬自己时,抬手按住,“你该吃药了。”
这句话好似六月飞雪,兜头一盆冰水砸下来,阮殷终于停下,神色恹恹地抵在她颈畔。丁灵一只手拢着他,一只手去取盖碗。正握在掌中吹凉,阮殷忽道,“你是不是厌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