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的手指在我的穴道上拂过的时候,我才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位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看似粗野,却是这天底下一等一的心思细腻之人,他看似狠毒,行的善倒也一样样一件件不落于人后。
但在这粗野细腻、这狠毒善良的背后,他更是一位极近狡诈、擅长伪装、满腹心计的人。
而现在,他已拿捏我的心,我已落在他的手。
可当他把我放在牛车上,和我并排躺着的时候,他是得意且猖狂地观察我,而我是平静也无望地看着他。
他嘲弄我:“你落到我手里,就不想问问我为什么?”
见我不答,他有些不满意,像是一个精心完成阴谋的艺术家,不被人欣赏作品,就显出了些许寂寥。
他似心有不甘,想被我承认战果一样故意炫耀道:“我用了这许多的设计、谋算、转折,先杀了十个人,救了四个人,费了四枚好药,才算让你放下警惕,这得多谢你的好心啊!”
我还是不回应。
他就浑身不自在。
连嘲弄的眼神也失了得意的光芒。
“你好心到把我这样的人当朋友,对我这个声名狼藉的恶贼也用心赏识,我却毫不留情地叛了你,你就不恨我?不想骂我半句?”
我倒不激动,他自己反倒是激动、气恼起来。
他仿佛是盼着我去问他为何出卖,问他到底是谁,问他究竟是怎么一步步设计、以完成这精心的背叛和谋算的,像一个孩子在抓住猎物以后,渴望猎物能欣赏他孤寂一时的聪明和从来无人欣赏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