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的骨头从上到下,一根根断裂的声。
倒地时,那人已如一滩被打破的酒坛一样摊在地上。
而我看向二楼。
唯一有机会扭转局势的丁春威,此刻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梁挽也不管这几人是如何惨叫哭嚎,只确认了他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时候,他的手仍旧在颤抖着,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哪怕折断了这么多的骨头,他的愤怒竟还没退去。
他还想打下去!
我目光复杂地看他,动了动口,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可最终却只能语调虚弱地、嗓音沙哑地说出了一句。
“挽挽……”
够了……
我们走吧……
梁挽浑身一颤,好像被这沙哑的两个字给唤醒了什么似的,才记起来要干什么,如从一场无边无际的噩梦里醒过来,他看到了名为聂小棠的现实——我。
他的目光渐渐沉下来,起身,把一块儿披风把我裹了起来,温柔而小心地抱着走了。
他没有走到外面,而是抱着我打开了牢门,走向了更深处的甬道,且几乎把每个房间都搜索了一遍,似乎想揪出任何潜伏的敌人。
他好像一条被迫绷紧而应激了的弦,根本松不下来。
中间几次,我试图发声,可每次想说什么,只觉得胸口两点挂着的金链条一荡一撕,那种酥麻疼痒的感觉,让我不知道该哼哼还是该忍住。因为每次我一哼哼,就发现梁挽把我抱得更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