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聂楚容踏过门槛,带一个楠木盒子,欢欢喜喜地过来找我的时,我正好已经翻了三个白眼,手里的痒劲儿正好可以积攒到甩出去一个天大的拳头时。
聂楚容把楠木盒子放在了桌子上,道:“想不想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我无语道:“我们午饭时才刚聊过我义兄是如何被你害死,你现在这个时候扮兄友弟恭,不觉得不合时宜吗?”
聂楚容一愣,笑容忽然就冷淡了几分。
“一个骗你欺你的人都能当你的义兄,诓得你在他死后仍旧为他去赴汤蹈火,我给你带的盒子,你却看一眼都不能?”
我冷眼一眯:“看一眼又如何?”
他不等我起身,瞬间翻开了盒子。
而我定睛一看,发现这里面也没什么特殊的,不过就是一些陈旧的首饰、破损的镯子,可看得我越发皱紧了眉头,忍不住伸手去把盒里的东西一道道拿了出来……
这是……棠花酒肆前豆腐坊的王大娘戴的镯子,卖绒花的苏姑娘鬓发上戴的新式绒花,卖糖人的老李制糖的糖具,还有各种各样……明山镇居民的东西……
我把盒子猛地一盖紧,目光如冷电一般射向他。
“你威胁我?”
“你想哪儿去了?”聂楚容无奈道,“只是想告诉你……我这三年之间一直在找你罢了,只是没想到你最后选了这么一个破地方,一个穷乡僻壤的小镇,一群没钱又没见识的镇民,那儿有什么好?比得过盛京?还是比得过襄州云州胜州?”
我冷声道:“就是因为穷乡僻壤,才让你找了三年才能找到,你以为拿着这些物件儿就能威胁到我?那不过是一个藏身之地,这些人也不过是……”
“不过是你在乎的人?”聂楚容笑着眯了眯眼,“你若不在乎,怎么能这么快就认出这些是谁的东西呢?”
我面无表情地一把抓了他的衣襟,把人拉得极近,近到我可以看得清他眼睫的轻动,和那嘴角挂着的一丝癫狂而尖利的轻笑。
他轻轻笑着,目光却是锋芒毕露,犹如难以压制的冷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