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袋里的思路在一百八十度地乱转,我张口在不停地说话,却只是为了缓解紧张,因为心情已焦虑到极点,手指紧攥袖角,下肢僵硬地像生了根一般扎在地上,必须说点什么才好。
“如果他早早就是聂家的内奸,那当年林家出事,他早就可以把林家的遗孤出卖给聂家,根本不需要帮他们去拜师学艺,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如果他是这三年来才成了聂家的内奸,那他也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重创梁挽,可以把梁挽卖给聂家,可他都没有,这你又如何解释?”
听完这话,聂云珂便静默如一座暮光之下的血色雕像,一时之间难以分辨在这人的身上,是血色更多还是暗色更浓一些,是恩义更多还是私心更多一点。
片刻之后,他忽看向了我,又似透过我看向了别人。
“无论是多么凶险狡诈的人,都会有在乎的人,也许梁挽就是他在乎的人。”
我叹了一口气,道:“即便如此,他当卧底有什么好处?他已经是正道魁首一类的存在,他的威望势力都很高,他帮聂家不会有更多的好处,反倒是要冒极大的风险。”
且尹舒浩并非是半路出家的英豪,而是天胜庄的第十七任庄主,他的家室传承历经百年,无可挑剔,这样的人给聂家做事,能有什么好处啊?
“是不会有更多的好处。”
聂云珂也不得不承认了这一点。
“我问过楚容,他说这人有把柄在聂家手上,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把柄。”
聂楚容这家伙,是故意说给云珂听,好让他来传话吗?
我越想越不对劲,只道:“你可问了他,是什么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