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只是任由他这么做,任由他沉浸在这一时片刻的欢欣与温柔里。
不管明天会有怎样的“惊喜”等着我们,至少这一时一刻,我希望他是能够全然欢喜、全然忘忧的。
第二日,梁挽出了门。
而我也如约在下午时分去了“碧血阁”。
这一路上我都在观察沿途的路况,看看有否增加岗哨,有否频繁轮换护卫,有否改变了什么,一切风吹草地的变化都足以让我的神经高度紧张。
我在猜测,猜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是一呼而出的数十位打手?是逃无可逃的机关和罗网?还是预先布置好的尸体,准备着一场精心设计的栽赃与嫁祸?
可真的到了地方。
什么都没有。
“碧画阁”内与昨日没有任何变化,连灰尘的位置只怕都没有变化过,只有一个尹舒浩待在林麒的画作之前,目光深沉地凝视着画里的一切细节。
他今日换了一件更为肃穆庄重的黑缎袍,黑到像是可以在葬礼上出行的那种礼服,只有在袖口缝合的一缕金丝,才能给这黯淡到极点的衣服上增添些许色彩和光亮。
而当他看向了我,那凝视的神情上发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微妙变化,仿佛某些锐利的地方一下子放松了,某些放松了地方又一下子紧绷了十倍。
“你的条件,还是和昨日一样?”
我一愣,没想到他开口先问的是这个。
我就点头道:“是,还是和昨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