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也仿佛才意识到,他刚才是在不安什么。
看见郭高二人在血泊里簇拥成一团儿的样子,他想到了什么?看见我的腰上多了那么多血的样子,他又回忆起了什么?在这众人簇拥的大殿之上,是否也如几年前聂家的宴席那样,重复着一样的悲剧,一样的恐惧?
只有他确定血不再汩汩流出以后,才发现了我的凝视和虚弱,仿佛是下意识的,他伸出手揉了揉我的面庞,关切道:“小棠……你,你还好么?”
我还在尝试把失血的晕眩感给压制下去,直到他的手指触碰我的面庞,那种温热的触感一点点地在我的脸窝那边扩散开来,才像是一点儿暖心的温热渗进冬日的冰水里,把我的恐惧也一点点地解冻,把里面的理智一点点地捞回来。
他看着我,认真道:“好些了么……”
我点点头,梁挽松了口气道:“你在这儿待着,我去追聂楚容……”
我却立刻拉住了他的袖子,如拉扯住了一片儿急飞而去的云,梁挽立刻不解地回头看我,而我却一动不动地看向他。
“你不要去追他,让我去……可以么?”
此时此刻,亦如当年当日。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面孔,像是盯出了一千万种微表情一样,半晌后,忽口气沁凉道:“不可以。”
我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是不让你去复仇,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