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他下定了决心,缓慢地、迈动沉重如同铅注的双脚,转过头去。
在他正后方的是那名通讯兵,他被机械兵的尾巴贯穿胸口,面部看起来十分干净整洁,只是表情带着死亡那一刻的惊诧。
“他叫李庆河。”陆枫轻声道:“士官,今年37岁。”
37岁,在特战队里面已经是大龄士兵了,也许明年,也许今年,他就会从猎鹰特战队退役,回到自己的家乡,做一名普通的守卫兵。
顾星源还记得自己垂头丧气地回到军舰,因为不能跟随大部队执行任务而沮丧,李庆河温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老兵的身份安慰他。
汤米说过,李庆河的妻子身体不好,他外出执勤的补贴都攒起来寄回家去了。
顾星源察觉自己的手在抖,他清了清干涩的喉咙,哑声道:“李庆河,士官军衔,3、37岁。”
他抓起李庆河胸前的军旗,最后看了他一眼,将军旗覆盖上他的脸。
雄鹰在他的躯体上展开翅膀。
最后一名士兵,被人造人飞踢过去的金属碎片划开了颈部动脉,他的脖子上豁开着一个黑漆漆的口子,血已经不流了,只是整张脸都是青白色的。
“他叫安格斯,”陆枫的声音陪伴着他:“普通士兵,今年——20岁。”
20岁,他可能刚刚加入特战队,利用闲暇时间写信回家乡,骄傲地向父母宣告自己的成绩。
他还记得安格斯和他一起调侃陈少校,并且自得地说自己在家乡已经有未婚妻,等他攒够假期就回去同她成婚。
不知道他的未婚妻还有没有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