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年我生了场重病。”徐文斌的语气很平很轻,“白血病,基本上没得治,也花了不少钱。”
“后面她妈妈就跟我提了离婚,这世上能与你共苦的人本就不多,我也不怪她……”
“但是婕婕这孩子呢,命苦,也随我遗传了这个病。我们父女俩呀,连她爷爷奶奶的棺材本都快花完了,也依旧没什么效果……”
人总会用笑颜覆藏一切悲伤的情绪。
如果没有徐文斌方才的这一番发言,万遥或许只觉得他是位普通的父亲,乐观豁达、风趣善良……
原来他只是将这一切都掩了去。
“所以我就想趁着——咱俩都还能走、还能跑,多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也不枉来了这世界一遭。”徐文斌感叹着。
“孩子情况怎么样?”程青盂问他。
徐文斌笑笑:“现在还成,暂时还没其他情况。”
察觉到车厢里的气氛有些凝重,徐文斌又有些愧疚:“抱歉啊各位,扰了大家的兴致。安慰和同情的话,我这两年也听了不少,你们无需再为我忧心,就权当我发了个牢骚。”
汽车继续穿梭在214国道之上,路况依旧崎岖不平,丛林叠嶂挡去了视线,他们顺着山势一路前行。
“好。”
程青盂答应道。
车辆穿过悬崖陡壁的最顶端,四五点的落日透过绿意盎然的枝叶。风吹石沙,寂静的山林之间全是沙沙的回响。
“老哥。”
“人生没有迈不过的坎。”
程青盂摇下窗,又指了指外面,“看,我们又翻过了一座山。”
万遥闻言也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