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学校后,将糖块替换进去,小心翼翼地塞在抽屉里。
连同自己隐隐激动又惴惴不安的心。
只是她等了一日,勇气都快耗尽的时候,才终于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那会儿正值放学,因军训疲累了一天的同学们一打铃立马乌泱泱作鸟兽状散了,他不知出于什么缘由,一个人坐在座位上,不紧不慢地收拾东西。
宋炀来叫他一起回家,他也摆摆手,“你先回。”
人都走后,檀见深收东西的动作一顿,本就不宽敞的桌兜里面空间再次被各种包装精美的礼物占满。
他将黑色背包往桌上一掷,动作带着几分隐忍后的烦躁。
他敛目沉默了片刻,清隽的眉眼不带任何温度,比平时更冷。
再次抬眼的时候,他将书包掏空,放至桌面下,一伸胳膊将里面所有东西都划拉到书包里,然后起身,走到最后面的垃圾桶旁,干净利落地倒净。
他身形清落,单手抄兜立在那里,容色寂白,被窗外橘红霞光一衬,有种雪中红梅的孤绝之感。
如果忽视他手上那优雅到近似‘残忍’的动作。
这一幕是可以放到电影里用作定格的一个镜头。
时听鹿顿时尴尬难言地站在原地,手里捏着那瓶还未送出去的玻璃罐,指间紧了紧。
所有积蓄起来的勇气一泄而空。
那么多精美的礼物,直白的心意,他都不屑一顾。
何况是自己这最普通不过的糖块,最透明不过的存在。
她不想让他为难,也不想自取其辱,本打算将玻璃罐重新塞进书包里,悄无声息地从前门离开。
“帮我保个密。”
少年突然出声,空荡的教室里甚至传来一阵清泠的回音。
时听鹿心尖剧烈一跳,她猛地回过头,因为太过慌乱,攥紧在手中的玻璃罐也从指间滑落,滚到地上,骨碌碌转了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