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听鹿熄灯后, 躺在床上,戴上蒸汽眼罩,世界归于一片阒黑。
摒绝了外界的一切光线、声音的干扰, 她终于能足够冷静地面对自己的心。
三分醉就可以了,她不能再放纵自己沉沦下去了。
这些日子,像是一场不真切的梦。
梦里,那个困住她一整个青春的少年, 终于于茫茫人海中回望了她。
且眼里只有她。
每晚固定的手写信,30秒的十指紧握, 话梅糖,草莓樱桃味酸奶,直明心意的‘吃醋’二字,合唱的《如烟》……
那些她曾可望不可及的心事和愿景,在这场梦中似乎都一一实现了。
趁自己还未醉到弥足深陷,该及时抽身了。
因为梦醒后, 她深知自己和檀见深之间的距离与隔阂。
即使这些日子她有意忽视,可那些裂缝依然存在——七年前他的拒绝, 两千多个日夜的杳无音信, 他心中的白月光晴之,猝然重逢后他突如其来的情意。
这些都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层层迷雾。
她当然也可以说服自己继续装糊涂醉下去。
不去计较他对她的心意几分认真几分愧疚,不去计较他是否一时兴起, 不去计较他心中可能一直会有另一个女孩的影子。
可若真是如此,她又怎么对得起16岁的自己呢?她也不想再玩猜心游戏了,更不想在他身上再压一次赌。
所以心动是心动, 喜欢是喜欢, 但不妨碍她做出决断。
倘若再走下去,结局也注定不遂己愿, 那不如让一切停在最圆满的时候。
就让明天的约会,成为他们之间彻底的终止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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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听鹿一觉睡到了九点半,掀开眼罩,随手翻出手机看了一眼。